薛定谔的布鲁喵

渣浪和B站同名 | 搞些冷的

【待授权翻译/QO】Though Night Shall Fall(Chap.5.1)

第五章·太阳照常升起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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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所有活着的人一样,我也有很多遗憾与悔恨,我的师傅。我为小时候那些因为年纪太小而无法避免的蠢事而懊恼;我对那些和你一起出任务过程中的许多事感到后悔,要是我能把其中某件事采取另一种方式完成或者把它做得更好,也许很多东西都会被改变;我对等了那么久才第一次亲吻到你而遗憾,要是我早些知道你的反应,什么都阻挡不了我。

同样,我为没有好好地感受你而感到遗憾,要是我知道那第一次触碰就是最后一次的话。

***

他知道自己睁着眼睛,但所能看见的只有模糊的灰色。眯起眼睛,使劲地眨了几下,世界终于在他眼前慢慢聚焦。

白色的墙。他刚刚看到的是一堵白色的墙。不过这墙的角度有点奇怪。

噢,他是躺着的。这就说得通了。他小心翼翼地挪了挪,发现自己可以动,于是坐起了身,一条毯子盖在他身上。这时他注意到更多的东西,床边有一个连着许多管子的机器,而有些管子正插在他的胳膊上。周围的一切让他感到疑惑。

一阵声响,墙被打开了,噢不,是一扇门被打开了。有人冲了进来、用一个奇怪的仪器在他的身上戳来戳去。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并没有推拒。

“奎刚师傅?你感觉怎么样?”那个人刻意放慢的语速让他莫名地感到恼怒。他理解她问的那个问题,但当他想要张嘴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她一定是感受到了他的烦躁,“没事了,你会好起来的。你经历了一场极其痛苦的事,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安慰道。

她轻轻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试图让他躺下,但遭到了他的抗拒。这不对,他想要告诉她,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出了问题。但他唯一发出的声音是喉咙里低沉嘶哑、充满挫败感的模糊的咕哝。

奎刚随即感受到了她一瞬的恼怒,“那好吧,老顽固!”她按下了机器上的一个按钮。他立刻惊恐地发现自己被束缚起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躺回了垫子上。在最后的意识里,绝地大师感受到她帮他拉好了毯子,然后他陷入了昏睡。

***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感觉好多了,尽管还是觉得有些晕乎乎的。接着他不得不报出自己、以及绝地委员会的几位长老的名字,克制自己的烦躁并回答一系列非常愚蠢的问题来向医生证明自己没什么大碍。看得出来他们对结果非常满意,因为他终于获得了独自一人清醒着呆在房间许可。

但他独处的时光是短暂的,没过多久,尤达大师和云杜大师走了进来,顺便把门带上了。

“欧比旺在哪儿?”奎刚在门还没有关上前便脱口而出。医生们拒绝回答他这些问题,并警告他要是他继续就这个问题和他们争论不休的话,他们会再强制他陷入睡眠。这让他迅速地闭上了嘴。但现在他面前的两个人的表情太过于沉重而严肃,他不能再等下去。四年已经够久的了。

云杜首先打破了沉默,“奎刚,长老会觉得最好你最近还是不要见他比较好。你们俩都经历了太多的……”奎刚粗鲁地打断了他,他现在没有心情去玩文字游戏。

“我需要见他,梅斯。他在哪儿?”

“你认识的学徒,他不再是,奎刚,”尤达轻声地说道,“太多的事情,发生了,太多的东西,改变了。”

奎刚盯着面前的两位,他们的目光并没有躲闪,全然是绝地那该死的平静和沉着。他突然点了点头,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张力在屋子里一闪而过。接着奎刚毫不迟疑地拔下了膀子上的输液管。

“你在干什么?”梅斯喊道,他的平静终于被撕破了,因震惊而变得慌乱。尤达什么都没有说,但他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奎刚无视了他们两个,把毛毯扔到了一边想要坐起身。眼前摇晃的黑点让他再次感到晕眩和恶心,毕竟很明显地,他已经被保持无意识状态不少时间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那阵反胃的不适感,然后看向了另外两位。

“我要去见欧比旺,”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你们不带我去,那我就自己去找他。”

“奎刚,你还不在状态……”

“我能感受到他!”奎刚厉声说道,“我能感受到他就在附近,我知道他受伤了,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我一点儿也不在乎长老会的想法,我必须得去见他!”最后话语近乎是咆哮出声。

尤达的拐杖在地板上敲了敲。“执着,你非常地。”大师看起来有些烦躁,却又带着一丝无言的、像是早就预料到会这样一般,“见欧比旺,你可以。”绝地大师冲梅斯点头示意,后者走过来扶起奎刚。他注意到奎刚似乎轻了不少。

无需走多远,穿过走廊往后数的第三间房间,奎刚推门走了进去。从过亮的医务室来到漆黑的室内,奎刚不得不眨眨眼睛来适应这儿的光线。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以及机器的嗡嗡声。

梅斯搀扶着奎刚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在绝地大师意识到这儿很冷之前,一条毯子搭在了他的肩上。他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躺在床上的年轻人身上。男孩瑟缩在毯子里,面色苍白,嘴唇也同样没有血色。

“发生了什么。”奎刚嘶哑着嗓子低声问道,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他的前学徒。

“你还记得些什么?”尤达密切地观察着奎刚的表情。

绝地大师张开嘴,又犹豫了一番,他环视了一圈周围其他同样期望着他的答案的大师们,然后不确定地回答道:“当时我和安纳金在班多米尔……”接着他突然停下,语气里充满了内疚的担忧,“安纳金在哪儿?我竟然忘……”

“他没事。”尤达打断了他,迫切地示意他继续。

奎刚点了点头,松了一口气。他当然知道安纳金还活着,他和安纳金共享着师徒链,但他和欧比旺新觉醒的那条纽带正缠绕着他。

“在班多米尔,”他慢慢回忆着,“安纳金被绑架了,然后……矿井,以及欧比旺。我……”他紧闭着眼睛,想要试着去触碰那一段记忆,但似乎所有的画面都非常地模糊。“我很抱歉,”他最终不得不放弃,“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他能感受到大师们转瞬即逝的失望,奎刚看向他们,眼里满是疑问。梅斯最终打破了沉默,他听上去低沉而又疲惫:“当你们回到科洛桑时,安纳金告诉了我们一切。他说你和欧比旺发生了争执。”这让奎刚畏缩了一下,是的,他好像隐约想起来些什么,仿佛像是从遥远的地方看见的一样。不真实得像一场梦,一段记忆蛛网上被扔到一边的回忆。

“他告诉我们这之后你们两个合力治愈了他,”梅斯瞥了眼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人,“治疗的疲惫让你们都失去了意识。当阿纳金醒来后,是他用你腰带里的求救信号器寻求了援助。 班多米尔的治疗师联系了我们,并做了他们能做的事情。但是他们意识到你精神创伤要比身体上的损伤更多时,他们把你们都送回了这里。“梅斯叹了口气,轻揉太阳穴,仿佛这段回忆也让他感到头痛,“你回来一个多星期了。“

“重新建立了与欧比旺的联系,你有吗?”尤达急切地问道。奎刚眨了眨眼,仍然试图在消化这些信息。他竟然昏迷了一个星期?或许还不止,这还没有算上从班多米尔到科洛桑飞船上的时间。直到尤达重复了一遍问题,奎刚才回头看了一眼试图杀死他的、纽带的另一半。

“是的,”他最后轻声说道。 无可否认,无论几周前或几年前发生过什么,他永远不会否认欧比旺,永远不会。他转头看向尤达和梅斯,他的视线在两个大师间徘徊,随着他们的表情变得格外严峻,他的困惑在不断地增加。

“那对他你能感受到什么?” 不像先前的问题那么尖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迫感。

奎刚又看了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的人,“我能感觉到他在这里,但只有一点点。他完全地关闭了自己,我无法感受到任何东西。” 这是真的,但他觉得有点不舒服,感觉好像自己应该以某种方式去保护欧比旺。

绝地大师们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疲惫,奎刚甚至能通过他们的屏障感受到失望。“你完全不记得怎么和他产生链接的吗?”

“不,没有什么特别的......问这些到底是怎么了?” 他有些脑怒,语气开始变得尖锐。在这个特殊时刻,他并不想花太多心思在长老会的最高成员身上。欧比旺经历了足够多的事情,比任何人经历的要多得多,至少这一点奎刚还记得。要是有任何人,无论是不是长老会的一员,在他眼皮底下再一次伤害欧比旺的话,都是被西斯诅咒的。

紧接着,一股温暖而平静的安慰席卷了他。“不,奎刚,不是那样的,”梅斯急切地说道,“我们担心的不是欧比旺,是他的认知。”他强调道。

“西斯尊主是谁,欧比旺知道。”尤达轻轻补充道,这个提醒让奎刚明显退缩了一下。

他再次看向欧比旺。男孩的脸色被白色的床单衬得更加苍白,他的胸部随着每一次呼吸慢慢起伏着,这是他唯一的动作。“他不会醒来了,是吗?” 奎刚嘶哑地低声问道。这听起来近乎是一阵呜咽。失而复得后再一次失去,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好像自己内心的某些东西又一次地死去了。他想知道,在原力最终把他带走之前,他的灵魂还有多少可以失去。

一只温柔的手搭上了他的膝盖,这让奎刚愣了一下,低头看见尤达大师正严肃地看着他。“知道,我们并不,”这位身材矮小的大师轻声说道,按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施力。“创伤,不像你那样,故意封闭自己,欧比旺是。” 然后大师犹豫着补充道,“我恐怕。”

这些话并没有让奎刚感到慰藉。故意地把自己的精神关闭,无论是有意识的行为还是处于本能,都远比被动的反应更为糟糕。但现在只有等待,害怕会进一步伤害到年轻人的大脑,医疗师们不敢轻易去突破这个屏障。他几乎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救回了欧比旺,但他却无法挽救年轻人的精神。

一切都是徒劳的。

不,并不是一无是处,他狠狠地纠正自己。至少欧比旺有一个机会,无论多么渺茫,也许他能够醒来,而奎刚将会一直等到这一天。有一丝希望总好过他过去的四年。

尤达大师最后一次轻轻拍打了下他的膝盖,然后转身与温杜大师一起离开,门在他们身后悄悄地关上。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机器的哔哔声。

奎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毯子从欧比旺的脸上稍稍移开,这样他就能更好地看着他。沉睡中的男孩略微放松了一些但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备,他看起来比实际上老了很多。 也许只是比奎刚记忆中的那个男孩大了些,毕竟已经四年了。

整整四年。奎刚对欧比旺经历过什么只有最隐蔽模糊的记忆,但他知道这四年充满了痛苦、恐惧、近乎疯狂。他记起了在班多米尔最后的那个梦。那些画面历历在目。回忆中欧比旺痛苦的喊声再次回响起来,这让奎刚打了个寒颤,他微微蜷缩起来,想要把这些从他的大脑里驱逐出去。

这些梦是原力给他的警告吗?还是是欧比旺用了某种方式使他们显现出来?奎刚不知道,但他有一种感觉,他已经看到了最后一个梦。 他希望如此。

“欧比旺。”他温柔地说道,并没有期待得到回应,也的确没有收到回应。他咽了咽口水,倾身向前轻轻抚上欧比旺的脸,指尖划过尚未打理的脸颊,穿过男孩散落在枕头上的暗金色发丝。

他稍稍后退了些,欧比旺的手搁在毯子上面。奎刚转过身来,像是一个吉普赛算命先生般把那只手握在掌心。这是奎刚熟悉的手,纤长的指节让他非常擅长舞弄光剑,还有那唯一的一晚,这双手是如何给予他快感。但是现在这只手上满是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无比苍白,奎刚闭上眼睛,回忆着这些伤疤是怎么来的。

“欧比旺,”他再次说道,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他的痛苦越来越强烈。 “如果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暗示,我都会来的。永远不要怀疑这点,欧比旺。我会来找你的,我本应该来找你的......”这些话只不过是一种充满痛苦的耳语,但是他仍然继续说道,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欧比旺那张他不那么熟悉但深深爱着的脸。

“很抱歉,我的爱。我真的真的非常地抱歉。我以为你死了。我……感觉到你死了。我发誓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会来的,如果我早一点儿知道。” 他哽咽地说着,眼泪不能自已。他焦躁地抹去流下的泪水。

“再也不会了,”奎刚狠狠地低声说道,用握住欧比旺的手。“我绝对不会再放手了。你听到了吗?绝对不会,我发誓。”

奎刚一整晚都坐在那里,注视着那个他从未想过能再一次的男孩。欧比旺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里,全然不知他师傅对他许下的诺言。

***

你不会记得第一次我们差点儿见面的时候,师傅。 在班多米尔,在我把安纳金带走之前,我看到了你。那时候我是那么得恨你,那种感觉像是在要我焚烧,我尝到了哽在喉头的像是毒药一般的苦涩。但我知道我必须要见到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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