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布鲁喵

渣浪同名 | 搞搞QO. 超蝙. 织太. 生亮

【待授权翻译/QO】Though Night Shall Fall(Chap.2)

第二章·无罪者的失踪


 1


***

当我终于回到这个充满阳光和时间的世界里时,我才发现我竟被关在那儿将近三个标准年。

三年了。

三年来我一直生活在那肮脏的地狱里。整整三年,除了黑暗和寒冷,我一无所有。

比起他、比起你,我其实更恨我自己。

毕竟,这只花了他不到三年的时间,就打垮了一个绝地。

***

此次行程比奎刚上一次来班多米尔顺利得多。除了一些海盗的袭击,他们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从科洛桑来到了这里。

这两天,奎刚花了不少时间冥想,试图从那些梦中找到一直折磨他的原因。尽管每一次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每天晚上安纳金都会和他在一起,出于连奎刚都无法捉摸的原因,学徒的陪伴似乎能抵挡一部分噩梦的侵袭。

有一次,安纳金稍稍离开了一会儿,当他回来的时候发现师傅又陷入梦魇所带来的阵痛之中,这一次他没有叫醒奎刚,只是在师傅身边坐下,等到他渐渐平静下来。

第二天,安纳金告诉奎刚昨晚的事,奎刚听完沉默了很久。

“原力想要告诉我某些东西,安纳金,但目前我还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奎刚微微皱起了眉头,“现在我们只能尽最大努力去完成交给我们的任务,等回到科洛桑我会找尤达大师聊聊,”他微弱地笑了笑,“我们三个一起,应该能找出一些东西。”

安纳金回了一个微笑。师徒二人把梦境的事情放在了一边,现在他们得把精力集中在任务上面。

飞船安全到达了班多米尔。下船时,奎刚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克拉哈。”奎刚笑着上前和她握了握手。在过去的几年里,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尽管年岁增长了,但她依旧是那个拒绝向任何不公正的事情妥协的火热的女人。

“很高兴见到你,奎刚,”她微笑着瞥了一眼阿纳金,“这位是?”

奎刚示意安纳金走向前,“安纳金·天行者,我的学徒。”

“夫人。”安纳金鞠了一躬。

克拉哈抬起眉毛,赞赏地看着眼前的男孩,“我能看得出他是从谁那里学会的这些礼仪。”她笑了笑,“很高兴见到你,安纳金。”然后她重新看向奎刚,“欧比旺最近怎么样?”

两个绝地的表情都黯淡下来。奎刚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早该料到这个问题的,奎刚想,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想过。

“克拉哈,”他喃喃地回答道,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欧比旺他……他在几年前去世了。”

同样的问题他已经听过上百遍了,尽管也许是以一百种不同地方式说出来,但没有哪一次他能够轻松地面对。每一次他都得强迫自己的回答从突然紧缩的喉咙里发出,他拼命地试图掩藏那个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撕裂的、那种再熟悉不过的疼痛。这种感觉像幽灵般不断徘徊着。一如在他们的纽带被硬生生割裂时的那样,像是一具迷失自我的躯壳在抽痛着。

克拉哈睁大了眼睛,一只手猛地抬起来捂住了嘴。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非常抱歉,我不知道他……”

“没事,我知道你并不知道……”不要再问下去了,奎刚默默地恳求道,让他去吧,别让我去谈论他。

她拉着奎刚的手,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们两个关系那么好。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不,奎刚有些恍惚,不,你不会知道,你不可能知道他对我来说究竟有多重要。但她所想要表达的悼念已经足够了。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胳膊上,奎刚低下头、看见安纳金正有些担忧地看着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次旅行让他的情绪变得太过于明显了,那种隐隐地、熟悉的疼痛渐渐地变成了尖锐的抽痛。

他几乎是拼命地把这种感觉推向一边,时间会治愈一切的,而他绝不会让它影响到自己的任务。

他向克拉哈和安纳金挤出了一个笑容,“那么,克拉哈,不如你告诉我们我们来的目的吧?”

克拉哈明白奎刚不愿意再进一步地去讨论欧比旺的事了,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但她对他的问题皱起了眉头,“你不知道吗?我们需要共和国代表来见证阿考南矿业收获公司和班多米尔政府合同的续签。事实上,我挺惊讶你居然会为这种琐碎的事情亲自来这儿。”

奎刚惊讶地扬起眉毛。琐碎,的确,任何人都可以被派来见证合同的签署,尤其是这种预见不到任何困难的任务。阿考南矿业收获公司和班多米尔政府的关系多年来一直保持稳定,这份合同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我听说你需要一个谈判代表去商讨一个很重要的事,也许是一个误会吧。”奎刚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应该是的,”克拉哈点了点头。然后她重新朝奎刚笑了笑,“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很高兴再一次见到你。”

克拉哈示意两位绝地跟她走,“合同的签订要等到明天,”她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两个一定累了,我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

***

到现在为止我仍然不知道他是怎样把我带出圣殿的,也许我永远也不会明白。不过,现在这也并不重要了。

我所知道的一切就是我会在黑暗中醒来,而这个石墙包围的地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将成为我的家。

***

班多米尔的日落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奎刚欣赏着,想要把每一个变化和颜色的转变都化为记忆。

欧比旺会很喜欢的,他知道,欧比旺钟爱有两个太阳的星系,他一直觉得两个太阳所拥有的颜色是一个太阳所无法媲美的。欧比旺。

在过去的一周里,他几乎一直在想欧比旺。旧伤被撕开,一切又回到了那个男孩身上。尽管那个伤口从未愈合。它一直在那儿,红肿流血。

在这个星球上、在奎刚收他为徒之前,欧比旺曾教过他一些东西。他告诉奎刚,你不能永远沉溺在痛苦之中。久而久之,唯一还在发生的事情只有你在进一步地伤害你自己。他教会了奎刚放手哈那托斯。而现在,奎刚打算重新接受这个建议。

是时候放手了,让欧比旺随着时间流逝。他的伤口在不断地溃烂,最近的梦证实了这一点。欧比旺已经死了,而他还活着,是时候重新开始生活了。

于是他最后一次看了一眼夕阳,然后转身走回房间。他需要回到自己的学徒身边,而不是迷失在过去。他看着太阳沉到地平线以下,那壮观地宛如万花筒般的紫罗兰和深红色,就像他记忆中的那个孩子、朋友、以及他最后一个情人一般。他终于允许自己和他说再见了。

***

三年了,尽管我当时并不知道。三年来我与黑暗以及黑暗面一起度过,无论是哪一个都在不断吞噬着我的每一个感官。

我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不知道在我终于摘下它之前、那个悬在我眼前的苹果挂了多久。

但是不论多久,我知道都不够长。

***

班多米尔的夜晚很凉爽,一阵阵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安纳金渐渐醒了过来,睡眼朦胧地抬起头。他眨了眨眼睛,坐起身来。他听见了一些东西,就在离他并不遥远的地方……

救救我。

在那里,轻叹出的话语仿佛是风在和他对话。也许是附近有个人受伤了?还是原力想要告诉他些什么?他的确感到了原力里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救救我。

这一次他确信自己听到了。他爬下床,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睡在身边的男人。今晚奎刚师傅是几天来第一次安然入睡,安纳金不愿意叫醒他,毕竟也许什么也没有。但如果这真的很重要呢?

救救我,拜托了,请你帮帮我。

于是安纳金悄悄地从床上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师傅。他告诉自己,自己只是去查看一下。如果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会回来叫醒师傅,要是没什么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好。

他稍稍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然后蹑手蹑脚地溜了出去。他穿过房间通往花园的小径,慢慢地走着,听着。

什么也没有。

他叹了一口气。庆幸着没有为了这荒唐的事叫醒师傅。当他转过身想要回去的时候,突然感受到脖子上的一丝凉意,紧接着一股电流啃咬上来,一时身体里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因为疼痛而尖叫。

他想要大喊、想要尖叫,但在身边涌动着的原力里有什么东西,一些他从未感受过的力量、像蜇人的甲虫在他周围盘旋。那种令人作呕的感觉摸索般地一点点往上爬,那个力量扼住了他的喉咙,安纳金窒息般无法发出一丝叫喊,然后他无声地、倒在了地上。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踩上男孩的身体,吝啬到都没有费心低头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人。他穿过了花园,通过大敞的房门走进安纳金和奎刚的房间。他径直走向卧室所在的方向,然后停在了躺在床上的人面前。

他静静地看着熟睡的人,看着那一头银色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他注意到奎刚脸上的线条稍稍绷紧了些、细微地抽动着,像是在做一个梦。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悬在熟睡的绝地的面前,没有触碰、就像是在描绘身下的人的曲线般游走着,最后在奎刚的喉咙上停了下来。接着,这只手突然紧握成拳,黑色的皮革发出吱吱的声响。然后他突然转身离开,没有费心关上房门。黑色的影子迅速走到失去意识的男孩身边,把他举起来扛在肩上,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

周围很黑。他像是被塞进纯黑的裹尸袋里,目所能及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知道。他知道冰冷的石头砌成了周围的墙壁和地板,没有一丝光线能照进这个没有裂缝的铜墙铁壁。他也知道,在黑暗里还有一个人,一丝不挂地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个人把脑袋来来回回向墙上撞击着、呻吟着,接着呻吟声变成了一种更低沉、可怕的混杂着笑声的声响,撞击也变得更快、更重。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低声反复叫喊渐渐地变得越来越大声,直至他开始尖叫。他笨拙地蹲在那里,赤手空拳地在石墙上抠挖着,直至手指抓挠得伤痕累累。

他看不见。

“放我出去。”

但是他知道。

“放我出去!求您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知道。

奎刚从床上摔了下来。他想要逃离那个地方。直到砸向了地板撞上了墙,他终于从梦里逃了出来。他喘着粗气,疯狂地扫视着房间,当看见月光照在苍白的墙壁上时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把头靠在墙上,急促的喘息渐渐缓和下来,现实的实感重新取代了刚才的梦境。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做噩梦了。有什么不对劲。也许是早些时候他对欧比旺的想念引起了这个梦,这也是他为什么让安纳金今晚陪着他的原因。这个想法迫使他专注在当下……安纳金。

男孩不在房间里。他不必站起来去感知、甚至不必去移动一下。原力中他完全感受不到一丝学徒的迹象,连轻微的存在都没有。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清风穿过窗户拂上他的头发,以及初升的太阳带来的微弱的温暖。

***

三年了。他完全可以再等长一点儿时间,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急事。我是一个优秀的学徒,完成了所有有关战斗的训练。

他所教我的一切只不过是通往黑暗面的方法,而我急切地吸收着。

对不起,师傅。真的对不起。但是我已经咬过了那只苹果。而且你也知道,我站得越高,就注定会从更高的地方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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